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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谈经典之作《红楼梦》的叙事视角

文学读书 时间:2021-01-24 18:34 点击: 来源:安徽大学生网
[导读]叙事视角,也可以称为叙事聚焦,指的是一部艺术作品或是文学作品看世界的特殊眼光和角度,也是叙述语言中对故事情节内容进行观察和讲述的特定角度。

  叙事视角,也可以称为叙事聚焦,指的是一部艺术作品或是文学作品看世界的特殊眼光和角度,也是叙述语言中对故事情节内容进行观察和讲述的特定角度。作者把看待其所构想世界的角度转化为语言叙事的基本角度,同时也是读者阅读并了解这个世界的角度。同样的故事情节内容,在读者的眼里从不同的角度去看就可能呈现出不同的面貌,在不同的读者眼中也会产生不同的意义。

  从叙事学上来划分,叙事视角可以分为三类,即全知叙事视角、限知叙事视角和纯客观叙事视角。纵观中国古代小说,作者们通常采用全知叙事来讲述故事情节,全知叙事也起着主导作用。四大名著中除《红楼梦》外的其他作品的作者,是全知叙事的坚定拥趸者,作者总是以单一的视角来进行叙事。例如《三国演义》中“话说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和《水浒传》中的“话说大宋仁宗天子在位,嘉裕三年三月三日五更三点,天子驾坐紫宸殿,受百官朝贺……”作者以说书人这种全知全能的姿态开篇叙述,是典型的全知视角叙事类型。但这样的叙事视角有所不足之处,尽管从整体上来看叙事结构明晰,读者阅读轻松,但经常容易被读者怀疑叙事是否真实可靠。限知叙事视角可以进一步分为内视角和外视角,这取决于叙述者所接受到的情节信息,当叙述者所知信息与人物同样多时,为内视角。采用内视角叙事,话语的可信性和亲切性远远超过了全知视角叙事,口吻带有一丝亲切感。外视角叙事的特点是叙事者所知内容少于书中人物,对故事掌握度很低。中国古代小说的叙事角度除了占主导地位的全知叙事,还有少部分的限知叙事视角,例如《聊斋志异》等一系列志怪小说,为了别出心裁和制造悬念,往往采用了限知叙事,但由于缺乏理论指导,这些志怪小说的叙事视角往往很模糊,分不清全知与限知的界限,直至《红楼梦》的问世,真正的限知视角才出现。

  在《红楼梦》中,曹雪芹也没有将全知叙事完全的拿捏在自己手里,他进行了叙事视角权利让度,将叙事视角分给一系列人物或符号去完成。这些人物和符号穿插了全文,时隐时现,让《红楼梦》的文本多线并进。这些人物和道具符号包括:一僧一道、一甄一贾、通灵宝玉和梦境。

  在《红楼梦》中,一僧一道担任的角色十分重要,他们像是故事的总导演和执行人,在必要时也会出演重要角色。他们不但掌控了顽石个人的小命运,更是掌握了顽石下凡后大命运走向,执导顽石周围主要人物的命运,如神瑛侍者和绛珠仙子的风流命运。在作品中经常能看到他们担任重要角色的影子,“一僧一道”扮演着度化和驱除邪祟的角色,在前几回就用一首好了歌度化了甄士隐,宝玉、黛玉和宝钗都提到过这一僧一道,这一僧一道在之前就对这些主要人物进行了忠告。这一僧一道来往于神界与凡世,他们代表了最高层次的全知视角。

  相比于一僧一道,甄士隐与贾雨村是凡人世界下的全知视角,在一僧一道的神仙视角叙述在凡间收到阻碍时,甄士隐和贾雨村更近的衔接了与中心人物的故事情节,让全知叙事视角更加接近中心人物。甄士隐与贾雨村,一个在文中扮演“悟道”一个在文中扮演“入世”的角色,也是贾宝玉和甄宝玉的前身幻影。

  除了四个全知叙事角色,还有顽石即通灵宝玉这一道具和梦境这一符号承担了全知叙事的任务。《红楼梦》是顽石在人间游历后所著的个人游记,与其他小说的全知视角不同,顽石的全知视角并没有浓郁的史传气息。顽石在人间的幻象——通灵宝玉,通灵宝玉在文中有着除邪祟、知祸福和疗冤疾三个功能,在文章中时隐时现,暗示了文章走向和后文做铺垫。而梦境,是直接的让中心人物与神对话,走进人物的心灵世界。

  由此可见,《红楼梦》的全知叙事是以顽石为中心,辅以其他人物和道具符号视角,构成了空间广阔,自由宏大的叙事系统。

  《红楼梦》在显示叙事视角方面不仅继承了之前的志怪小说的限知叙事,更在此基础上加以创新和突破,不在拘泥于全知叙事。《红楼梦》从文中的人物出发,增加了文章话语的可信度和亲切性,更是从另一个角度展示了作者感知文章世界的方法,向读者们展示作者独特的审美,深化《红楼梦》的人物形象,拓展作品主题。曹雪芹采用限知叙事视角,从人的视角来观察,发表议论。这样的情节比比皆是,例如元春省亲、探春理家、刘姥姥进大观园……这些其中都隐隐暗示了贾府由盛转衰的线索。

  《红楼梦》中的限知叙事角色,最具有学术研究价值的莫过于刘姥姥,刘姥姥三进荣国府,作者通过刘姥姥的眼睛来看贾府乃至整个四大家族的兴衰。刘姥姥是作者特意安排的见证人,不是贾府中人却更能反映贾府的兴衰,也是我们理解欣赏分析研究整部作品的重要切入点。

  在《红楼梦》的前五回主要介绍了主要人物的性格样貌以及环境,铺垫了整部作品的情节脉络。第六回刘姥姥一进荣国府才是整部作品的开端,作者借刘姥姥这个乡下人之眼,仅仅是做客王熙凤房间,就已经能够反映出荣国府的奢华。刘姥姥二进荣国府的时候,正是贾府最为鼎盛的时期,修建完成的大观园借刘姥姥之眼这个视角才得以展现。刘姥姥成了贾母的座上宾,将大观园游览了个遍。与一进荣国府相比,在二进荣国府之时,作者不仅让刘姥姥用眼观察了荣国府的奢华,还让刘姥姥亲身经历了荣国府的“极盛”。刘姥姥第三次进荣国府,这时的荣国府已经全盘崩溃,王熙凤耗尽心力将巧姐托付给刘姥姥。从刘姥姥眼中,读者能够深切的感受到贾府的衰败。

  刘姥姥三进荣国府贯穿了《红楼梦》的始终,刘姥姥可以说是见证了贾府由兴盛到鼎盛再转为衰败的重要转折时刻,是我们了解故事发展的一个重要角度。

  曹雪芹对于中国文学居功甚伟之处,正是打破了全知视角垄断和传统的思想,他用一种全新的姿态,构建了《红楼梦》,从此中国传统小说的叙事视角变得丰富多样。作为中国叙事的经典之作,《红楼梦》还有更多值得我们挖掘研究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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